王二牛形婚记(一)

过完年了,二牛、狗蛋们都回到了城里,过年各种逼婚的压力或许让很多人惆怅不已,其实我们还不是压力的最大的承受者,随着年龄的一天天增加,我们的父母其实承受着更大的压力。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个村庄,每年也就回去几天,而对于父母则是常年生活居住,面对着的也是各种亲戚邻居的出于多种目的的询问,想想他们也挺不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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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听到年迈的父母一次又一次催促结婚的时候,每当朋友圈里晒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每当收到同事结婚喜帖的时候,我们总是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感慨。或许对于很多大多数剩男剩女来说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没有遇见喜欢的人,或者暂时没有计划。而你我都是弯的又怎么去解说,我们明明有自己心爱的人,却昧着良心,说我还没有遇见自己合适的,或者你够聪明的话,可以轻松转移话题。

王二牛从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起,就被父母成天说教式的催婚逼的无路可走,虽然远隔千里,他也想通过电话给父母嘘寒问暖,但是每次看到爸爸的来电都会有点烦,话不过三句,都会说到他女朋友有没有着落,结婚有没有计划,最厉害的一次竟说如果不结婚就别回家过年了。其实对于那个王二牛出生长大的小村子,他总会在梦境里出现,然而每次梦里醒来,除了黑漆漆的卧室,还有在他身边熟睡的男友小凯,他们在一起三年了,二牛不自觉的抱紧小凯,继续睡。

“不如我们找对拉拉形婚吧?”晚饭后,二牛靠在沙发上对小凯说。

“形婚靠谱吗?然后呢?爸妈他们会不会再逼你要孩子?”小凯反问到。

“不知道,先把婚结了再说吧?前几天我妈催我结婚都急哭了……”二牛确实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随后的几天王二牛在贴吧上发现了一个同城形婚QQ群加了进去,接着参加了这个群的线下聚会,认识了一对拉拉,着急结婚的是那个T,名叫小萱。

“其实结婚嘛,我不着急,着急的是我妈,天天催,跟催命鬼一样!”拉拉深吸一口烟说到,“你做什么工作的?”

“工业设计,是一家企业的工程师。你呢?”二牛答。

“我是酒吧服务生,瞎混的。”

“那关于形婚你是怎么想的?我想形婚就是互助的,相互受益,相互付出。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婚姻。”

“嗯,我们结婚以后肯定不能住一起。然后我们老家那边的习惯结婚都得男方出彩礼的,我现在没有多少钱,所以你得出彩礼钱,毕竟结婚是个大事啊。”

“彩礼得多少钱?”

“五万左右吧,我想办法给我爸妈说说看能不能少一些。”

“那我能得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爸妈都是这座城市里的老住户,认识的人不少呢,咱们结婚以后你有什么难事可以找他们。”拉拉其实心里也不知道回答。五万块钱对于年收入过百万的人来算不上多,但是一般人来讲都得认真考虑了,没有多少收入人群算是一件难事了。

“我们这是形婚,而彩礼最终是你父母收钱的,所以最好是你自己出这份钱。我也没有多少钱,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二牛觉得拉拉的回答很牵强。

对于很多形婚的人来讲,拉拉一般都认为彩礼都应该男方出,特别是那些明确提出要孩子的gay,本来也无可厚非。如若单论了结婚的话,彩礼必须谁受益谁出资。而从长远的角度看,父母之所以苦苦相逼让我们结婚,一部分原因的是怕我们孤独终老,还一部分很大的原因是传宗接代,这也是中国不同于西方国家婚姻的观念,在苦苦相逼之下,中国涌现了大量的“同妻”“同夫”人群。或许初入圈子的人看了,gay选择和直女结婚,是那么的不道德,而当自己步入社会现实,父母、家庭、同事的种种压力下,对选择直婚的gay来讲,更多的则是同情。

摆在二牛面前的两种选择,一种是直女同事Eva,家庭条件优越,人美嘴甜,性格还很开朗,最主要的是Eva一直衷情于二牛,明里暗里流漏出对二牛的暧昧,只要二牛一点头,绝对可以搞定他们的婚姻;另一种选择就是他现在认识的这个拉拉,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拉拉已经说服她父母,将彩礼钱降到了两万,这个数字更多的是具有象征意味的,只不过拉拉确实没有多少存款,需要二牛来垫付。

有一天二牛正在开会,妈妈一个劲的打电话,二牛拒接,接着妈妈又打过来。二牛接了电话。

“儿子啊,你姨妈的女儿杨娟你还记得吗?”

“记得,和我同岁,高中还是一个班呢,怎么了?”

“她也在上海工作呢,今天她回老家我们遇见了,也没有找对象,要不要试着接触一下?”

“妈!你说什么呢?她和我是表兄妹,怎么可能……”

“先听我说!”妈妈打断了二牛的话,“她是抱养的,你也知道啊,而且人家现在收入不你低。你姨妈也为她的婚事着急呢。刚才我们合计着你们俩挺般配的,杨娟也同意,你们试试处处呗?”

“不行!你们净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可能的!”二牛回答的很决绝。

“唉!你是要把我活活气死啊!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婚姻这么大的事,自己一点都不上心呢……”妈妈在电话的另一端又开始哭诉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要去开会了。回头再说!”二牛匆匆挂了电话回到会议室。虽然挂了电话,但是母亲苦苦诉求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看来结婚的事情,必须得有一个明确解决的说法了。

下班后,他给妈妈回了一个电话,告诉妈妈他在上海有女朋友,上海本地人,父母都是老上海。妈妈听到了以后,格外开心。二牛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于是拿出手机登陆QQ,和拉拉聊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周末一早,按照拉拉的意思二牛准备先去拉拉家见女方父母,在他们小区门口,二牛买了一瓶酒,一条烟和一些水果。拉拉下楼来接他的,一起到了她父母家。屋里显然是经过特别收拾的,茶几上提前放置好了瓜子花生糖还有其他一些零食。父母算是比较和蔼的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让二牛坐沙发,给而倒茶。“上海的生活喜欢吗?工作顺心吗?今年过年回家吗?不行回家就让小萱和你回去,路上还有个伴。”

拉拉的父母彻底地颠覆了二牛对上海人的看法,也让他对他们的形婚多了几分胜算。国庆节快到了,二牛提出了回家一趟的想法,讲给了小萱听,小萱说可以。就这样为了迎接小萱的到来,二牛父母不但把老屋子重新粉刷了一遍,还在他们村里请了著名的乡间大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带着小萱拜访了他曾经上过的小学,曾经一起玩过的小伙伴。然而这一切的待遇,在二牛心里应该属于小凯的,小凯看到的只有一张张的照片。

春节的时候二牛的父母专程从老家来到上海。所有的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去什么地方吃饭,去哪里购物,当然也有什么时候双方父母见面的安排。双方父母的见面被安排在来上海的第二天,二牛的父母自然拎着大包小包礼物来到小萱家里,双方讨论的话题,都是自家的儿女如何的优秀,当然也会毫不遮掩说到一些小毛病。同其他的父母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幸福的婚姻,有一个中意的人携手走完余生。这次双方父母的见面,被他们视为二人的订婚仪式,简简单单的,彼此都不受累。紧接着就把正式结婚提上了议程,结婚的日期选在了61日,农历512日,专门找先生给占卜过的,黄道吉日。

所有的一切都是规划好的,婚礼在上海举办,但是二牛的亲戚都不在上海,因此主要的客人基本都是小萱家的亲戚,街坊和父母的老同事,按照计划婚后找时间会二牛老家,举办一场答谢宴。婚房是二牛和小凯跑了上海很多地方,考虑很多因素后租到的,迎亲车队小萱家的亲戚朋友临时组建的,司仪、录像、酒店、婚庆布置二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费用的问题,烟酒都是小萱家里给提供的,其余都是二牛自己出的,伴郎自然就是小凯。相比之下按正常婚姻也不过如此,形婚之中谁更在意父母的感受,谁更着急,在结婚的时候往往不计成本。

在婚房里,当新郎抱起新娘旋转的时候,摄像师寻找多个角度拍摄的时候,小凯一手手持鲜花,另一只手却在悄悄地擦拭自己的眼泪。

婚礼的时候二牛的大学同学,同事也来庆贺,扬言要让二牛今晚有的好看。中午婚宴结束后,二牛又在酒店订了两桌晚宴,准备再和同学朋友一起坐坐。毕竟在这个城市,没有这帮人,自己的生活缺乏很多快乐,也会缺少很多烦恼。

“唉!新娘子呢?”大学上铺首先发问。

“中午那么热,小萱受热中暑了。不好意思,今晚你们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二牛一脸坏笑。

“不会的,有你在怎么都好说,来啊!我们的新郎官先满上!”

……

凌晨一点钟,上海的灯火依然很明亮,所有的人都被就近安排在了酒店。小凯和二牛下楼走在大街上,手挽着手,小凯手里还拿着新娘的捧花。紧紧的偎依着二牛,二牛转身揽住小凯,紧紧把小凯抱在怀里,贴住了双唇,闭上了双眼,小凯再次流出了眼泪。

痛苦的人啊!为什么幸福这么的近?为什么幸福这么的真实?我们却还要拼命的去表演!


(图片来源于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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