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春天

去浴室吧!那里有春天!

当我告诉别人我不怎么喜欢洗澡时,尤其听者是南方人,通常会有几秒钟的沉默。“真的吗?那我不敢碰你了。你现在不会没洗澡吧?”


其实是到炎热潮湿的广州后,我才开始每天洗澡的!看过迟子建的一篇小说《清水洗尘》,这简直就是我家乡的翻版嘛!“这里的人们每年只洗一回澡,就是在腊月二十七的这天。虽然平时妇女和爱洁的小女孩也断不了洗洗刷刷,但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地洗。”是的,就是小打小闹,一个脸盆,一条毛巾,哪里脏了洗哪里。北方的夏天不热,用不着冲凉。冬天又太冷,天寒地冻的!如果要在家脱光洗澡,那真是得鼓足十二万分的勇气。 “天灶家洗澡的次序是由长至幼,老人、父母、最后才是孩子”,小时候我家也是用一盆水解决全家的洗澡问题,只不过次序反过来了。

其实在农村,哪里有这么多讲究!饭前检查碗筷干不干净,喝水不用别人的杯子,擤鼻涕和挖鼻孔用卫生纸,通通都很矫情!上初中时,我第一次看到表姐用纸挖鼻屎,而不是搓成一团弹出去,感觉特别惊讶。不过后来,我也终于无法习惯自己以前的不卫生的行为了。开始讲卫生,讲文明,开始鄙视不讲卫生的小伙伴。我的小学同学XX,经常鼻子里黄黄的鼻涕快流到嘴里,才用两只手指捏着鼻子,嗤嗤两下,把鼻涕喷射到地上,然后把手上残留的黏糊糊的鼻涕抹在胶鞋的鞋帮上。现在,这种行为几乎绝迹。那时候,我脸盆洗过脸的水一定要马上倒掉。即使这样,也防不住我上个厕所回来,发现我妈或我爸正在重复利用。其实问题不是多缺水,而是只是一个很难改的习惯。时过境迁,曾经的美德渐渐变得不合时宜。在农村,你如果讲点卫生就和会弹钢琴一样,是小资的行为,真是自绝于贫下中农了!


那个时候,我们村里浴室,也叫“澡堂”,还开着。每个星期只开放一天。这天可以说是全村的一个节日了。澡堂内外都是欢乐的、喧哗的。人们都赶早去,趁着池子水还清,没有脏的厉害。虽说不讲究,但是,毕竟谁都不喜欢在脏水里泡澡。这个时候的澡堂俨然是肉体的圣殿,供奉着身体的神龛。松弛的、褶皱的、下垂的,或者饱满的、颤动的、稚嫩的、结实的肉体,褪去一切身份,变成了高和矮,胖和瘦,老和少,大和小,粗和细。他们手上套着搓澡巾,把全身每一个地方搓得红通通的,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搓不到的地方,还要请家人、朋友、邻居代劳。只有一个人去的,也可以和旁边的陌生人搭伙,互帮互助。通常,大家是先到池子里泡澡,把身上积年累月的污垢、尘土和死皮,都软化了,然后再搓澡,这样才会有效果。一池清水,一到下午就黑得和墨汁一样了。那些皮糙肉厚不怕烫的大叔、大爷们在水变污浊之前,煮饺子似的跳进蓄满热水的滚烫的大池子里。剩下的人,先伸进只脚试试温度,部分人还要先用脚一点点的搅着水散热,接着把小腿放进去,然后是大腿,最后整个人坐到水中,留着头在外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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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是被妈妈带去女澡堂洗澡,不过,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密密麻麻的大腿好像森林一般。稍微大点,就跟着爸爸进男澡堂了。那时候我还小,皮薄,我爸下午才带我过去。那个时候澡堂的水不烫了,但是,水面好像猪肉皮冻一样,凝结着YM、絮状物体。絮状物体是人们身上搓下来的黑垢。水里还有些气泡是还没溶解的屁,还有小孩偷偷拉在水里的尿,使得这池水好像一碗河南胡辣汤,或者浓稠的奶油汤。那水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很深很深。我总沿着池子边沿小心挪动,但还是有次不小心失足掉进这锅汤里。我双手拼命挥舞,但也抓不住什么。一张嘴,满池子浓稠的液体一下子灌进我的喉咙。就在这时,一双长满茧子的粗壮的大手一把将我从水里提溜出来。是我爸爸终于发现了我。这样的恐惧并不多。还有一次是成年后,蛙泳蹬腿时抽筋,慌乱中喝了很多脏水,又一次猝不及防的体验了这种突然降临的恐怖。


我上初中时候在澡堂看到了我的化学老师。当时他还不到30岁,刚结婚。他有点腼腆,斯文,信佛,说话轻声温柔。他的身体是婴儿肥那种,微微胖。他哪也不看的在专心致志地很有节奏地搓洗着。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有那么旺盛的YM……估计,他这三十年都没有剪过吧!我想,最好的形容应该是一团乱麻吧,或者一团毛线。现在,提起他我总会想起那一团毛线。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盯着别人老二看的爱好。但是,太小或太大,总会夺目地刺着我的眼球,跳进我的眼睛里。我看到的特别小的那个,是在村里信用社上班的一个人。他全身赘肉很多,长相也是让人不想再看第二遍的那种。那里很小,大概半只唇膏的长度,就像个狗便秘后拉出来的小屎蛋。现在一提小鸡鸡,我就会自动拿出他的来做比照。

大的是我小学同学的。当时我才初二吧,毛都没长好呢,但我隐约知道自己更被什么吸引。他比我们大两三岁,老家河北的,随着家人来到这里,上学晚。据他自己说,小学时候被家人送去少林寺习武。每次考试,几乎都是倒数第一。初一上了没几天,就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当时他在澡堂里走动,黝黑的皮肤,鼓鼓囊囊的胸脯和胳膊,一走路老二跟着一齐晃荡,拍打着大腿,粗壮的GT,好像蛇头一样,放佛时刻等待主人吹奏音乐号令,号令一响,就电光火石一般直捣某个神秘的巢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发育得好像一个小姑娘而羞愧。那时我还没有触碰过任何一个陌生同性裸露着的身体。我第一次感受到情欲的折磨!总想多看他一眼,但害怕被他看出我心里有鬼,又不敢多看一眼。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和他打个招呼,匆匆忙忙地洗完澡回去了。以后还在澡堂见过一些奇葩丑直男。我至今不理解为什么有个男的洗完澡,穿内裤的时候,一定要把GT朝着肚脐的方向放好。这种摆放鸡鸡的方式真是个谜。比在内裤里塞袜子更让人匪夷所思。


我想,后来我不怎么去澡堂的原因,一是我不爱洗澡,二是可能觉得私处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被别人看到吧。但我又忍不住想看别人的,无法克制我喜欢对别人的老二品头论足的本性。

我上高中的时候,同宿舍的两个舍友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国企的职工澡堂。澡堂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向来只能记住最大的和最小的,而我的同学之一特别小。但是,他的身材和健身教练一样结实,肩膀宽阔,健壮。他性格也很随和。平时我总是借着打闹的名义,乱摸一通他的胸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装大喇叭似地到处宣扬我喜欢男人。但我平时的这些行径也许早就将我暴露了。奇怪的是这种止于肉体的触碰或者宣泄,仿佛得到了某种通行证。除了被摸的人有点意见外,其他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也许都以为我开玩笑的吧。殊不知,我别有用心,乐在其中。不过,也许我暴露得太彻底了。几年后,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我邀请他来我家住几天,但他硬是不来了。再没有机会了!倘若我当时能矜持一些,这块肉或许还能吃的到啊!但是我年少时就不是一个爱装的人啊!我真是藏不住这颗春心,索性让它荡漾吧。

那时候全班同学都知道原来同性恋就在自己身边,但真正出柜的那个人不是我!是我宿舍的两个直男。其实,我还挺喜欢其中的那个傻乎乎的直男,他睡我上铺。我叫他呆呆吧。他每天和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在学校的双杠、单杠上做引体向上,练胸大肌,徒手练就一副好身材。走路也驾着胳膊,挺胸阔步。晚上回宿舍我当故意和他打闹着玩,趁机扒他裤子。小样儿,还不穿内裤!一扯裤子,那根鸡鸡像玉米棒子一样弹了出来,让人禁不止想啃,想唆。然而这活春宫竟然被暗恋他的另一个舍友容嬷嬷尽收眼底,妒火中烧。有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我开玩笑说起呆呆的大鸡鸡,竟被容嬷嬷抢白,“你怎么不看你爸的……”一下我就愣住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容嬷嬷寸步不离呆呆,晚上还要站在凳子上和睡在上铺的呆呆说悄悄话,咕叽咕叽的说到很晚。其实就在我们这群书呆子每天埋头高考题,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容嬷嬷已经对呆呆倾注了一腔深情,可惜没有感天动地。呆呆生日那天,他们俩都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回到宿舍空气有点异样的凝滞。室友指给我看楼底,隐约可见楼下草地上一个摔的粉碎的生日蛋糕……就在我们没回过神的时候,容嬷嬷用手挡着的门,被神力的呆呆一脚踹开……后来,他们的事闹得很大,班主任也知道了。据说是容嬷嬷告诉班主任的,说呆呆太小孩子气了。这场罗曼史,最终以老死不相往来结束。现在,他们都结婚了吧,为人夫,为人父……

   大学时候,我很晚才知道我们学校有个澡堂。我怀着一丝激动买好票,进去后,发现澡堂已经成为我宿舍的专场,室友都在!我记得宿舍的丑直男跑过来对我说:“XX,你也来澡堂了啊,不要害羞嘛,都是男人嘛。”我真的希望这个愚蠢的对话赶快结束!我尴尬地笑着。他双手叉腰,腆着肚子,“来看呀!看呀!",说完这句话,嘻嘻笑着,颠颠儿得跑了。


后来,我去过两次澡堂,是因为要面基。有次,发现对方还没有搓澡的大叔帅,但又不能退炮,来都来了。降低期望值,看上去都很美!他和我同岁,但是他的牙齿真不好看,东倒西歪。接吻的时候,感觉好像是在和他满口的牙接吻……不过,那双眼睛特别明亮清澈,很好看的一双眼睛。我感觉的到他没在享受,当时可能都没有油,他默默忍着疼,等待我发泄完。后来,听说他找了女朋友,结婚了。再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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